新寨子村,地处大凉山深处的彝族聚居村落,山高路陡,交通不便,因自然条件等原因长期处于贫困状态。
自2016年学校对口帮扶新寨子村以来,这里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,彝族群众走上了一条充满希望的发展之路:
因地制宜,构建了林业、种植、养殖与外出务工相结合、既有远景期望又有即期收入的产业体系;从散落大山的简陋泥房,到平坝聚居的彝家院落,“新寨子村”从人居条件上焕然一新;在学校的资助下,村小学学生好学、教师敬业,基础教育有了很大的改观;移风易俗,开办农民夜校,加强村党支部建设,新寨子村正在由外向里发生嬗变……
这些变化,包含着学校久久为功的社会责任坚守,包含着学校派出的一任任村第一书记“一张蓝图画到底”的接力付出和其他扶贫干部的大力支持,也包含着那位长年奔波于新寨子村的普通帮扶队员的辛劳。
他的名字叫何云,石工院实验师。
何云在新寨子村
“吃得苦,安下心,才能留下来做点事情”
2018年7月,何云赴任新寨子村帮扶队员。
何云说:“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,不怕苦,很想去帮一帮贫困地区的群众”。说这话,何云是认真的。此前,何云报名去蓬安县鹅项颈村扶贫,学校综合考虑,选派了其他同志。这次是何云二次申请“进山”。
但是,大凉山工作、生活条件的艰苦,还是超出何云的想象。
何云给新寨子村留守老人做政策宣讲
第一关就是行路难。从成都到金阳,一下高速,路窄弯多,路面坑洼,坐大巴车就像坐船一样,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,整整要颠12个小时,要是遇上山体滑坡、泥石流,那就不好说了。再从金阳到新寨子村,不能搭便车的话,要步行3小时以上。平时走访农户,翻山越岭,只能步行。第二关是食宿苦。帮扶队驻扎的村委会,没有食堂,蔬菜、肉类来源也不稳定,帮扶队常常是“入乡随俗”,煮一锅土豆,或下一盆方便面,凑合就是一顿,很难像模像样地炒几个菜吃饭。住在村委会一楼,潮湿、采光不足,没有洗浴条件,实在忍不住了只能去县城洗澡。第三关是语言不通。青壮年大多外出务工,留守的老年人不懂汉语。小学生是一个突破口,何云和帮扶队就是与小学生交朋友,学会了彝语简单交流。
晚上,何云走村入户深入调研了解社情民意
吃得苦,安下心,才能留下来做点事情,何云当初入村的时候帮扶队一共5人,文武任村第一书记,其他单位选派的3人都年逾五十,何云主动承担了文案事务。全村人的信息档案,村支部的会议纪要,农民夜校的培训资料,上级要求报送的扶贫材料,都由何云一手整理和准备。
包子馒头一瓶水就是午餐,这是何云的常态
倚案吟唱“卖菜谣”的书生
从2016年学校派出的第一任第一书记袁成,到文武,再到今年年初到任的许军,新寨子村的产业发展总是帮扶队最费心扒力的地方。
新寨子村766人,耕地850余亩、宜林山地5130亩,人均可利用土地面积不低。这也说明,资源约束不是新寨子村长期贫困的主因。
一任任第一书记和帮扶队员使出了浑身解数。
实施“三棵树”扶贫规划,在全村宜林山地栽种花椒、核桃、华山松,为村民的长期、可持续收入播下希望。
林下套种春薯秋菜(春季种土豆、秋季种高山大白菜),解决村民的即期收入。
为解决土豆、白菜的销路,帮扶队的娘家——西南石油大学多次发起“以购代捐”,集全校教职工之力支持新寨子村。
为鼓励村民搞养殖,实施了“借猪还猪、借鸡还鸡”扶贫项目。
鼓励青壮年村民外出务工;没有务工人口的,提供村公益岗位,低保应保尽保,确保每户农户有收入来源。
这一桩桩,一件件,何云都是亲历者。那次县城卖白菜,至今记忆犹新。
去年10月,为了引导村民主动对接市场,帮扶队决定利用晚间,去县城帮村合作社卖白菜。
一位队员贡献了私家车运菜,文武随车,何云等队员步行,在事先踩点的“摊位”前汇合。秋风凌冽,在昏黄的路灯下,大家支一张桌子、摆上一杆秤就开张了,忙于吆喝和理货,丝毫感觉不到寒意。
何云指导村民种植大白菜
为了吸引市民,何云编了一首“卖菜谣”:
大白菜呀,地里长呀,
无污染呀,有营养呀;
新寨子村,要脱贫呀,
帮扶队呀,卖菜忙呀!
每当摊位前一冷清,何云就领着大家,或念或唱,咿咿呀呀吆喝起来。
金阳街头夜卖菜,连续了四晚上,业绩不俗,合计卖出了白菜等蔬菜近1000公斤。
这事对村民们触动很大,他们说,“卖菜不羞人呢,读书人都放得下面子,我们从土里刨食的农民端什么架子呢!”
何云与村民一起收大白菜
对彝族群众像亲人一样
何云在新寨子村人缘好。刚驻村时,何云处处谨慎,生怕冒犯到少数民族习俗。日子久了,群众看到帮扶队是在巴心巴肝地帮助他们,自己就跟队员们熟稔起来了。“何云兄弟,你又晒黑了!”“你也黑呀!”,两人扶肩大笑——这样的场景,经常发生在与村民偶遇的路上,或农户的院落里。
何云向村民宣讲“垃圾分类”知识
有一次走访,何云了解到吉古哈西一家的情况。老两口已年逾古稀,体弱多病,因儿子儿媳早逝,辛苦拉扯大一双孙子女。偏偏祸不单行,孙女阿来日作幼时失明,24岁了,生活一直不能自理;孙儿阿来古坡,22岁,在家务农。何云感到心塞,想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这相依为命的一家人。
他向石工院作了书面汇报,得到学院的全力支持。何云陪同吉古哈西,亲自把阿来日作护送到凉山州第一人民医院。可惜,经检查后,医生告知,因失明太久,晶状体坏死,已经不可能复明了。从医院出来,吉古哈西默默地牵着孙女的手,何云先哽咽了,“叔,阿来妹妹的眼睛治不好了!”爷孙又相拥痛哭一场。
姐姐因病致残,弟弟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。了解了阿来古坡的愿望后,何云带他在凉山州一家驾校报了名,学习大货车驾驶技术,石工院对学习、食宿费用全额资助。新的希望,像彝寨上空的白云,又在吉古哈西一家升腾起来了。
村里曲比阿牛一家的情况也让何云焦心。
何云辅导新寨子村小的学生作业
丈夫因车祸去世,曲比阿牛受刺激,有些失智,而膝下三男一女,都未成年,面临辍学的困境。何云联系这户人家的校内帮扶单位,得到计科院的支持。如今,长子洛比格日受资助,在南充第八中学读高中,弟妹的义务教育也得到妥善安排。
何云心里装着彝族群众,新寨子村与新都又山高路远,有时就难免冷落了家人。妻子身怀六甲,何云却未能在身边照顾;儿子呱呱坠地,产房外迎接的也没有爸爸。“我身负扶贫职责,我也深爱我的妻儿,亏欠他母女的,以后一定加倍补上。”何云说。
这不,7月下旬何云休假,学校的大门都没进呢,就直扑简阳,妻儿所在的老丈人家去了。
几天后,何云又奔波在去新寨子村的路上。在那个云端上的寨子,有他的扶贫同事,亲人般的彝族村民,还有沉甸甸的责任。
何云(戴帽者)参加劳动、助农生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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